唐老太爷看着黑袍说道：“而那个人是我花钱养出来的。”</p>
人们已经猜到了那道剑意是谁的手笔，只是听到黑袍的喊声与唐老太爷的话才更加确认。</p>
当然是苏离。</p>
王破微微一笑，没有说话。</p>
按照唐老太爷的说法，苏离是被唐家花钱养出来的，他曾经在汶水城做过多年账房先生，更应该算是。</p>
这并非是实情，至少不是全部，只要想想已经死去多年的唐家二爷便能知道。</p>
唐老太爷知道，以王破的性情不会否认。</p>
苏离肯定会否认，说不得还会骂好多句脏话，谁让他这时候不在呢？</p>
唐三十六觉得有些脸热，心想是不是轮椅里的褥子塞多了。</p>
连他都觉得有些脸热，可以想象唐老太爷这番蹭热度、抢功劳的话是多么的不要脸。</p>
不过在这样重要的历史时刻，有这样一番话流传开来，相信在今后的一千年里，唐家不会倒。</p>
对唐老太爷来说，这样的机会当然不能错过，因为他的本质就是一位商人。</p>
除了没有算到陈长生会破境入神圣，苏离的那一剑，唐老太爷的无耻，黑袍还有件事情没有算到。</p>
今夜的空间通道特别不稳定。</p>
圣光大陆的天使军团遭受近乎覆灭的打击，不是因为苏离的剑。</p>
苏离的剑再强，也强不到这种程度，但他的剑成功地斩断了光柱，让空间产生了错位。</p>
空间的伟力如同时间一般，难以抵抗，那些天使才会纷纷惨死。</p>
根据她的推演，空间通道应该非常坚固，就算陈长生破境入神圣、苏离一剑天上来，也根本没有可能斩破。</p>
之所以如此，是因为陈长生身体里的圣光数量少了很多。</p>
陈长生十年来不停地用自己的鲜血炼制朱砂丹，哪怕因此消耗极剧、境界始终没有进展。</p>
谁能想到，最后竟然会导致这样的结果。</p>
好人，看来真的有好报。</p>
很多视线落在陈长生的身上，带着敬意。</p>
陈长生的视线落在人群外的小车上。</p>
“师父，这些事情你早就已经算到了吗？”</p>
“那么，你是不是早就已经做好了那种药，却还是让我不停地做朱砂丹？”</p>
“还有，你之所以一直要杀我，是不是与今夜的事情有关？”</p>
陈长生知道自己可能想多了，这种推论更可能只是对死去的人的美化，但他还是控制不住这样想。</p>
这样的话，他比较容易说服自己，师父不是不喜欢自己，只是某些更重要的事情，必须那样做。</p>
这些问题已经没有答案，谁也不知道商行舟是怎么想的。</p>
就像这时候，也没有人知道黑袍的心里在想什么。</p>
所有的谋划都失败了，毕生的追求毁于一夜，任是谁都会承受不住。</p>
她站在那里，绝望早就已经变成麻木，甚至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生机。</p>
王之策走到她身前，牵起她的手，说道：“以后不要这样了。”</p>
说完这句话，他对唐老太爷与陈长生点了点头，便带着黑袍向殿外走去。</p>
黑袍低着头，显得特别老实，就像是个顽皮的孩子被家长带回家。</p>
魔殿里异常安静。</p>
凌海之王等人看着陈长生。</p>
陈长生看着石阶，若有所思。</p>
肖张脸上的白纸哗哗作响，不知道是在喘粗气还是什么。</p>
王破看着脚下的地，不知道在想什么。</p>
唐老太爷闭着眼睛，好像已经睡着。</p>
终于有声音打破了沉默。</p>
“慢着。”</p>
唐三十六看着王之策平静说：“王大人，您这是什么意思？”</p>
陈长生收回视线。</p>
肖张怪叫了一声。</p>
王破抬起头来。</p>
唐老太爷睁开眼睛。</p>
他们都望向了王之策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