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陛下，内阁有份批蓝奏疏送进司礼监，老奴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……”</p>
朱厚照神情凝重：“哦？竟有如此难办之事，来人，移驾司礼监，快点快点，移驾！”</p>
说完朱厚照匆匆朝两位太后行了个礼，逃命似的匆匆离开了慈宁宫，扔下满殿无语凝噎的人。</p>
毛澄站在殿内眼都直了，许久才朝秦堪身边凑了凑，小声道：“秦公爷，陛下刚才朝准妃们这……这一划拉，啥意思呀？”</p>
“意思只有四个字，负分，**。”</p>
张太后气得七窍生烟，扯着嗓子嘶吼道：“不满意？不满意就再选！毛尚书，哀家命你再下选妃诏令，举凡大明境内，无论贫寒还是官宦，只要年纪适可，尚未婚配者，全部给哀家选进宫来！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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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太后骂得灰头土脸的秦公爷讪讪走出宫门，却见宫门外停着一辆很不起眼的灰蓬马车，一身便服的朱厚照从马车上跳了下来，阴沉的脸色显示他此刻并不美好的心情。</p>
秦堪怔了怔，急忙拱手：“陛下……”</p>
“别陛下了，陪朕……陪我在城里走走，散散心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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皇帝不高兴，秦堪只好陪他散心。幸好朱厚照不是太祖高皇帝那种心情不好便杀几个大臣玩玩的暴君，否则秦堪一定会不顾面子像球场假摔一样满地打滚被人抬走。</p>
数十名便装侍卫零零散散分布在朱厚照和秦堪四周，两位大明帝国内最具权势的人沿着大街缓缓而行。</p>
离开宫殿走在民间，所见所闻皆是人间烟火，凡俗而又温馨，连男人打老婆，妇人抽孩子的哭闹声听起来都那么的悦耳。</p>
二人一路沉默，朱厚照阴沉的脸色一直未曾消退，嘴唇抿得紧紧的，显然心情还是乌云密布不见好转。</p>
忽然，朱厚照停住脚步，在街边一个四五岁模样的小孩面前站定，小孩穿着一身不新不旧的衣裳，下身挂着一块屁帘子，手里紧紧拽着一块胡饼，漆黑清澈的眼睛好奇地看着朱厚照。</p>
朱厚照吸了一口气，弯下腰看着小孩道：“你爹娘呢？”</p>
小孩怯怯摇头，指了指西市尽头。</p>
朱厚照又问道：“饼好吃吗？”</p>
小孩点头。</p>
朱厚照突然翻脸，闪电般伸出手抢过小孩的饼，头也不回地往前走，身形几闪便汇入了茫茫人海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