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。”</p>
进来的不是一个人，而是一群人。</p>
这群人杀气腾腾，每个人的手却背在身后，很怪异的动作，进门后不朝钱宁行礼，只是冷冷注视着阖目假寐的钱宁。</p>
良久，似乎感到气氛不对，钱宁睁开眼，然后他便看到了一身飞鱼锦袍的常凤。</p>
“常千户？”钱宁认出了他，嘴角的笑容越来越讥诮：“千户见到我这指挥同知，为何不行礼？秦公爷的手下都这么没规矩吗？”</p>
常凤也笑，嘴角咧出一个老大的弧度，愈发显得狰狞可怕。</p>
二人面对面相隔数尺就这样笑了起来，仿佛看到了什么特别好笑的事，二人笑声越来越大，越来越抑制不住，最后二人各自捧腹笑得直不起身。</p>
这时，一名校尉忽然向前走了一步，暴喝道：“钱宁，你的事犯了！我等奉诏押你回京，随我们去诏狱走一遭吧。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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钱宁笑声戛然而止，脸色顿时变得无比阴森：“奉诏？你们奉谁的诏？”</p>
“当然是陛下。”</p>
“诏命何在？”</p>
“待你束手就擒后自会见到。”</p>
“你们当钱某是三岁孩童么？不见诏命，你们竟敢拿捕钦差，好大的胆……不对！”钱宁两眼忽然睁大，失声道：“常凤，你敢矫诏！不想活了吗？”</p>
常凤也终于止了笑，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花儿，懒懒地一挥手：“拿人！”</p>
两根散发着森然寒光的铁链非常娴熟地往钱宁头上套去，钱宁大惊，跳起身撞翻了身后的太师椅，身躯灵巧地在桌上翻了个跟头，稳稳落地。</p>
“来人，有人行刺钦差！”</p>
无数钦差仪仗侍卫从院内涌来，一张盖着皇帝印玺的诏令挡住了所有人的脚步。</p>
“锦衣卫奉诏拿贼，谁敢阻拦，概以同党论处！”</p>
侍卫们面面相觑，见诏令上印玺鲜明，不似作伪，众人犹豫一番，咬了咬牙，缓缓退后几步。</p>
钱宁心中愈发冰凉，惶然道：“陛下不可能拿我！你们哪里来的皇帝印玺……张永！是张永那狗贼！他要造反吗？不对，是秦堪要造反吗？”</p>
常凤目露杀机，狞声道：“诏谕有令，若钱宁反抗，就地格杀！”</p>
身后十余名锦衣校尉早已摆开攻击阵式，纷纷从身后亮出机弩，森寒的弩箭一齐对准了钱宁，众人齐声大喝：“杀！”</p>
“乱臣贼子休想拿我！我要进京面圣！”钱宁怪叫着，忽然暴起身形踢翻了一张椅子，两腿一蹬便朝门外奔去。</p>
嗖嗖！</p>
两支弩箭激射而出，正中钱宁双腿，钱宁惨叫一声，当即扑倒在地。</p>
“你们这是矫诏，要被诛灭九族的！秦堪，你这贼子，打压排挤我十年，今日胆大包天欲造反，竟还是不肯放过我，你会有报应的……”</p>
常凤冷笑：“倒是生得一张硬嘴，钱大人是卫中同僚，却想必还没尝过锦衣卫的刑罚，把他带去城外，让钱大人知晓何谓剥皮实草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