视线拂过两人交握的手，沈长宁哈哈笑道：“看来要恭喜迦叶兄和余晚了。”</p>
季迦叶泰然自若的道谢。</p>
这些人都是人精。余晚却稍稍有些尴尬。自从知道骆家的事，她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沈家的人，尤其沈世康。</p>
沈长宁果然说：“老爷子听说你出车祸了，挺担心的，现在怎么样？”</p>
“还行，没有大碍。”</p>
“有空去看看他。”</p>
季迦叶一直沉默，余晚摸不透他的心思，便说：“好。”</p>
待到了单独的包间，余晚才问：“你是不是不高兴了？”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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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没有。”季迦叶如实说。——他深切知道，余晚是善良并且内心柔软的。如果余晚不善良、不柔软，她就不会一次又一次包容并原谅他犯下的阴暗。</p>
有服务生给他们上茶，余晚端起来抿了一口，艰涩的说：“当初我们家发生那些事，多亏了沈家。他们一直资助我上学，我弟弟的案子也从中打点了不少，我妈还央沈家将**的那部分口供消掉，说是怕对我不好。”</p>
往事沉甸甸压在她的肩上，便显得余晚特别瘦。季迦叶揽着她的肩，问：“那你知道这次幕后是谁吗？”</p>
余晚垂眸：“我大约能猜到。”</p>
“所以，余晚，如果我还要执意对付他们，你会怨我么？”季迦叶这次选择和她坦白，又表明立场，“你和明川是我最看重的。”</p>
“我知道。”余晚还是垂眸。</p>
摸了摸她的头，季迦叶又亲她一口。</p>
余晚抬起头，眼里仍有些不安。</p>
季迦叶提议：“要不你出国散散心？等这儿的事结束了，我去找你。”</p>
“不要。”余晚摇头。她不想再让他一个人背负所有，尤其，他这一次还是为了她。</p>
*</p>
这个私人会所是典型的北方四合院，洗手间在庭院的深处，院边栽了两排竹子。秋天了，竹子还是墨绿。在风里，沙沙的响。</p>
余晚低头洗手，忽然，有人从洗手间里面出来，“咦”了一声，喊她：“余小姐。”</p>
余晚不用看，也知道是温夏的声音。其实在门厅遇到沈长宁，她就猜到沈长宁今晚的女伴是温夏。这人现在追的紧，不敢再有旁人……转过身去，余晚颔首：“温小姐。”</p>
目光掠过余晚无名指上的戒指，温夏笑道：“恭喜你和季迦叶啊。”</p>
她还是直呼季迦叶的名字。</p>
余晚面容淡淡的说：“谢谢。”</p>
温夏要走，忽然不知想起什么，又顿住，她说：“余小姐，我还是想提醒你一句，季迦叶这个人可不老实。”</p>
余晚没说话。</p>
温夏意味深长的说：“上次他带我一起出过海，就在他那条游艇上……”笑了笑，她又说：“余小姐，我并不是要挑拨你们之间的关系，只是想稍微提醒一下，免得你识人不清。”</p>
余晚默了默，平静的反问：“这事他已经和我提过，不是没发生什么吗？”</p>
温夏原本想让余晚心里不舒服的，可听她这个口吻，再见她眉眼淡然，真像是早就知道了，没想到季迦叶会将这种事告诉她……温夏没讨到什么好处，一滞，转身离开。</p>
余晚没再看她，只垂着眼，慢慢洗完手。</p>
其实季迦叶哪儿和她交代过，刚才那句话不过是余晚临时瞎编的。温夏想让她生气，她偏不能生气。而且，余晚猜这两个人没发生什么，否则温夏可不止这样了。所以，余晚才敢如此笃定。</p>
只是，听在心里，总归不舒服。</p>
擦干手，余晚才回包间。</p>
季迦叶将西装脱在旁边，里面的衬衫袖子挽起来，眉目疏朗而清隽。</p>
余晚看了看他，没说话。</p>
季迦叶问：“怎么了？”</p>
余晚还是不想理他。</p>
季迦叶蹙了蹙眉，待离开时见到温夏和沈长宁，他就什么都明白了。</p>
“恭喜你啊，季先生。”温夏这会儿已经改口。</p>
季迦叶没接话，看着面前的两个人，他不动声色，只是深谙谈判技巧的问：“听说二位好事将近？”</p>
没头没尾的一句话，余晚只觉得奇怪，她怎么没听过？</p>
沈长宁哈哈笑道：“迦叶兄说笑了……”正要解释呢，温夏已经挽住他的胳膊，笑盈盈道：“是啊，到时候请季先生和余小姐一起过来。”</p>
“当然，一定捧场。”季迦叶答应下来，再懒得寒暄其他，只拥着余晚离开。</p>
剩他们二人。</p>
沈长宁明显意外：“不像温大小姐的风格啊。”</p>
看着季迦叶的背影，温夏无所谓的说：“反正订婚么，又不是真的结婚。”</p>
*</p>
司机已经离开，季迦叶亲自开车。却没有送余晚回去，而是又去了山顶。</p>
十月的夜里微凉，天窗打开，漫天星辰璀璨，美的不可思议。</p>
他抱她过来，说：“吃醋了？”</p>
余晚一路没说话，直到这会儿才推他：“没有。”</p>
“又在骗人了……”季迦叶指腹刮过她的唇，有些用力。</p>
听到这话，余晚垂着眼，说：“她可不是小孩子。”以前有潘菲在的时候，这人总喜欢说她吃小孩子的醋，如今她用这话还给季迦叶。</p>
季迦叶笑了，他说：“但我实在讨厌她。”</p>
“那你还和她出去？”</p>
季迦叶顿了两秒，说：“因为我太想你了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