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瑄从小就教导徐北游，酒色二字，最是误事，色之一字因为涉及人之大欲的缘故，尚且情有可原，可酒之一字却是没有必要沾染，所以徐北游自小便不喝酒，直到公孙仲谋死后，才开始第一次喝酒。正所谓万事开头难，不管是好事还是坏事，只要开了头，就很难止住了。</p>
“我也有些时候没有喝酒了。”萧知南说道，从带来的篮子中取出两只精致小巧的酒壶，一只酒壶放在自己面前，另一只酒壶则是递到徐北游的面前。</p>
徐北游没有拒绝，接过酒壶后轻酌一口，算是润润嗓子，略感惊讶道：“寺庙里竟然也会有酒？不过这酒的味道有些不太对劲。”</p>
萧知南也抿了一小口，脸色没有饮酒后的红晕，反而是越发洁白如玉，别有一番风情，嫣然笑道：“这是用果子粗酿的素酒，不会醉人，僧尼饮用也不算犯戒。”</p>
徐北游咂摸了一下，“太绵柔了，几乎不能叫做酒，而且口感很粗擦，像是果子的汁液。”</p>
“公孙先生是酿酒的大家，他亲手所酿的百花露和千鸟酿更是能跟道门的长生酒齐名，你看不上这酒也是理所应当。”萧知南一边酌酒，一边慢慢说道。</p>
徐北游却是一脸茫然，“百花露和千鸟酿？我从来没听师父提起过，师父平常酿的酒就是蛇胆酒。”</p>
萧知南一怔，然后摇头笑道：“那你可真是没口福啊，父皇曾经收藏过一坛由公孙先生亲手酿造的千鸟酿，每逢喜事也只是小酌一杯，等闲不会赐给外人。”</p>
徐北游灌了一口酒，没有说话。现在他突然有些理解师父的心境，百花露也好，千鸟酿也罢，无疑都比蛇胆酒要好上太多太多，可蛇胆酒的那份苦涩，却是前两者所不具有的，正如年老时历经沧桑之后的沉淀，入口未必如何，回味却是悠长。</p>
“想什么呢？”萧知南转头望着他随口问道。</p>
徐北游即是感慨又有些伤感道：“刚才我忽然想起了师父，当初在牧王府时他就劝我不要跟你走得太近，如果没有碧游岛一战，如果师父还在世上，我也许不会来江南见你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