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青奴轻声问道：“张大人似乎不舒服？脸色怎么如此之差？”</p>
张鉴已经顾不上苏青奴对自己的称呼，猛地起身，就要离开这处是非之地，不过当他打开门时，却发现外面已经站满了青壮汉子，为首的是一名干瘦汉子，眼神阴鸷。</p>
干瘦汉子似笑非笑道：“张大人，你这是要去哪儿啊？难道做了坏事就想一走了之不成？”</p>
张鉴定了定心神，强自镇定道：“你在说什么？什么做了坏事一走了之，你们芳华阁要改做强盗不成？”</p>
干瘦汉子嘿然道：“苏大家可是我们芳华阁的贵客，没想到张大人看上去道貌岸然，心地却是这般不堪，竟是想要用强，不妨实话告诉你，苏大家早就已经被我们公子梳拢，今天若是不给个交代，你就别想走出芳华阁的大门。”</p>
张鉴脸色涨得通红，大声道：“我何时逾礼半分？尔等休要血口喷人。”</p>
干瘦汉子笑道：“别冲我叫，没用，你的根底我们都查过了，从二品的布政使，这可是封疆大吏，而且先前还是清贵的翰林出身，那就更了不得，不过若是将此事传扬出去，大人的清名可就保不住了，到时候同僚们怎么看待大人？士林之间又如何看待大人？大人可要想清楚才是。”</p>
张鉴双眼通红，转头想去看苏青奴，却猛然发现女子已经转身去了屏风后面，只能看到一个模糊剪影。</p>
干瘦汉子眯起眼睛，语气渐渐阴冷，“我也不妨把话说明白了，大人上头有蓝相爷，我们上头也有韩相爷，谁也不比谁差，若大人来江都是升官发财的，那我们自然井水不犯河水，可若是来找不痛快的，那也别怪我们不让大人您痛快。”</p>
张鉴脸色复杂，变幻不定。</p>
干瘦汉子冷笑一声，添上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，“实话告诉大人，布政使司和按察使司的诸位大人们，此时正在楼下喝酒，我只要在这儿一声招呼，他们便会上来，到时候大人就是浑身是嘴，又能说清几分？”</p>
张鉴脸色骤变，颓然道：“说吧，你们想干什么？”</p>
“请大人立下个字据。”干瘦汉子轻声吩咐道：“笔墨伺候。”</p>
半个时辰后，张鉴失魂落魄地走出灯火辉煌的芳华阁，再不复先前的意气风发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