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毫不遮掩脸上怒意，浩然剑气冲霄而起，抬起手掌，缓缓说道：“上官师伯去时，曾经留有一剑。”</p>
徐北游深吸一口气，八剑神意悉数汇入体内，沉声道：“未央。”</p>
这方黑白天地的上空，黑色苍穹轰然破碎，有金光洒落。</p>
金光之中先是探出一截剑尖，继而剑尖向下垂落，其后的剑身也从金光之中缓缓出现。</p>
然后明月被一分为二，一把古剑破开云雾，下落直坠大地。</p>
徐北游右手虚握，似是在手中有一柄无形之剑，指向玉观音，“未央一剑，杀得你玉观音否？”</p>
玉观音抬头朝空中望去，虽有相隔距离甚远，但仍旧是感受到一股古拙浩大的剑意，几欲让她站立不稳。</p>
徐北游不欲多言，右手当头劈下。</p>
一剑破空。</p>
天地变色。</p>
这方黑色天地顿时支离破碎，天空、大地仿佛一面破碎的镜子，出现无数的裂纹。</p>
徐北游又是一剑。</p>
这方摇摇欲坠的幻境再也支撑不住，彻底破碎。</p>
玉观音最后看了徐北游一眼，无悲无喜。</p>
现世中，一阵刺骨夜风吹过，吹落了屋顶上的偏偏残雪。</p>
徐北游脸上的一抹惊骇表情缓缓敛去，又有一抹恍惚，仿佛一个大梦之人刚刚醒来。</p>
他环顾四周，帝婿府的正厅中云淡风轻，身后的冯朗满脸惊疑不定，不知刚才是梦是真。</p>
徐北游望向玉观音。</p>
女子仍是保持着端坐在椅上的姿态，双眼没有睁开，似是在假寐，胸口的鲜血已经发黑，就像一条红色的小溪涓涓而流，黑纱愈黑，白衣添红。</p>
徐北游走上前去，发现她已经气绝身亡。</p>
他回想起自己登顶江都之日，就是这个女子在旁边安静聆听自己的诉说，不由轻轻叹息一声，“都是身不由己之人啊。”</p>
他对冯朗吩咐道：“好好收敛了吧。”</p>
冯朗应了一声。</p>
徐北游转头，望向门外夜空，喃喃道：“师父，走好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