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管是哪条路，都足以将整个天下拖入战争的泥潭，就算我们能收拾残局，这个锦绣天下也已变得千疮百孔，这样的代价是不是太大了些？”</p>
说道这里，张无病突然自嘲一笑，“如此一来，我张无病就成了千古罪人，不过我是个武人，不像文人那般重视身后之名，如果真到了那一天，我不过一死而已，至于死后如何被评说，都与我无关了，只是天下百姓何其无辜，又如何能对得起那句‘食君之禄，忠君之事’。”</p>
魏无忌轻声道：“你说的这一切有个前提。”</p>
张无病点头道：“前提是西北军战败，若是西北战胜，那就是截然不同的结局，这就像一场豪赌，胜败之间天差地别，不过赌不赌，我们说了不算，还是要看陛下的意思。”</p>
魏无忌问道：“那么陛下想不想赌呢？”</p>
张无病骤然沉默不语。</p>
魏无忌略感诧异道：“难道陛下动了这个心思？”</p>
张无病只是摇头，却没有说话。</p>
魏无忌轻叹一声，“天心难测。”</p>
张无病喃喃道：“虽然现在是刚刚入夏不久，但再过些时日，草原上就要飘雪了，燕山雪花大如席啊。”</p>
剩下的话，张无病没有说尽，该懂的自然都懂，张无病此番入京，来也匆匆，却也匆匆，却是不好久留，一盏茶饮尽之后就起身告辞。</p>
魏无忌起身相送，一直送到天策府小楼的门外，轻声道：“你身上的担子比我更重，今日一别，前路不知几何，珍重。”</p>
张无病洒然笑道：“你也是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