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块玉质镇纸被狠狠摔在地上，四分五裂。</p>
皇帝陛下萧白毫不掩饰自己的怒意，训斥群臣道：“朝廷养了五大禁军，可如今五大禁军都在干什么？西北大易府陷落，江南水师大败，张无病和禹匡都是干什么吃的！”</p>
内阁首辅韩瑄和司礼监秉笔俱是沉默不语，武官之首的大都督魏禁出列回话道：“回禀陛下，江南水师不敌魏国水师尚在意料之中，虽然首战大败，但万幸能全身而退，只待休整之后，仍有一战之力。至于西北，虽然丢了大易府，但只要中都还在，陕中还在，那么陕州自是无碍，而且朝廷手中还有蜀州前军，进可出蜀入湖，驰援江南后军，退可经陕中驰援西北，只要先行死死扼守住几大关隘军镇，中原腹地自然无忧。”</p>
萧白脸色稍缓，说道：“大都督此言是老成持重之言。”</p>
韩瑄也随之出列，说道：“不过有一点，行军打仗归根结底还是钱粮二字，在此紧要关头，钱粮不能断，江南是天下钱粮重地，所以江南不能乱，依老臣之见，应当先行平定江南战乱，然后再以举国之力战于西北，草原自然会知难而退。”</p>
萧白轻声道：“让孙少堂的蜀军出蜀入湖？”</p>
……</p>
这场只有寥寥几位重臣参与的小朝会散后，韩瑄和魏禁这两位文武第一人并肩而行。</p>
魏禁忽然说道：“陛下还在江都啊。”</p>
这里的陛下，自然不是指甘泉宫中的新君，而是已经身故的承平帝萧玄。</p>
韩瑄嗯了一声，“陛下不提，我们这些做臣子的也不好提。”</p>
魏禁叹息一声。</p>
韩瑄轻声道：“陛下在防备我们这些老臣，心有戒备，自然讳莫如深。”</p>
魏禁不置可否道：“陛下的怒气，半真半假，他是久在军伍之人，明白胜负乃是兵家常事的道理，不可能为了两场兵败就大动肝火，里头有些蹊跷。”</p>
韩瑄沉默片刻，说道：“做给我们看的。”</p>
魏禁又是叹息一声。</p>
韩瑄无奈说道：“和先帝相处，是先帝礼贤下士，坐而论道。和当今陛下相处，能不跪着就已是天大的幸事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