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无病沉默着点了点头。</p>
两人一起出了军营，沿着一条被战马踩踏出来的小径缓缓而行。</p>
走出一段距离之后，张无病半蹲下身，捏了一把泥土，放在鼻子前嗅了嗅，没有太多的土腥味，也没有春日的青草味道。</p>
张无病扔掉手中的泥土，轻声道：“早在十年逐鹿的时候，我还是白莲教的人，曾经率军与西北军有过交手，大败亏输，那时候的泥土就是这样，被踩踏得极硬，就像石头一样，那一战给我的印象极深，所以我一度梦寐以求之事就是统领这支大军，现在我已经做到了，不但做到了，还与你一样，身佩大将军印，几乎已经是武官极致。”</p>
徐北游双手笼袖，摇头道：“我与你是不一样的。”</p>
张无病笑了笑，自顾说道：“不过现在这支西北军与当年那支西北军还是有些不太一样，这不好说上任西北军老都督诸葛恭如何，实在是几十年没有打仗，当年那些老人死的死，没死的恐怕也少有能上马而战之人，现在的这支西北军，太年轻了，不管如何操练，哪怕有最好的战马和铁甲，怎么能与整日在马背上的草原大军相比，所以啊，西北的局势很难。”</p>
徐北游的神情凝重起来，轻声道：“我这次来，不是来听你诉苦的。”</p>
张无病出声笑道：“大丈夫立于世间，说到底不过是一死而已，何须与人诉苦。”</p>
徐北游一笑置之，感慨道：“我在来西北之前，曾经跟冰尘说起过，如果我一死就能解决所有问题，那我也未尝不能一死，可问题是，一死根本于事无补，我们不是那些文人，舍生求名非是我辈所为。”</p>
张无病闻了闻扑面而来的清风，平静道：“文死谏，武死战。尽人事，听天命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