审讯室里，散发着蜊灰的气味，墙挺白挺新，应该是刚刷过不久的，新桌新椅，天花板上的灯泡贼亮贼亮，散发着强烈的光和热，干坐着也不觉着寒冷。</p>
没有窗户，只有那道铁皮包裹起来的门。</p>
背后的墙上，应该装有观察窗或监控设备吧。</p>
这种场景，对向天亮来说，似曾相识。</p>
他甚至苦涩的想着，对面那张暗红色桌子边的两张皮椅，本来应该有他的位子。</p>
造化弄人，命运舛张，自己恐怕再也不可能坐到那个位置上去了。</p>
语文九十三分、数学九十八分、形式逻辑九十八分、英语九十一分、法学概论九十五分、刑法九十四分、刑诉法九十二岁、心理学九十五分、法医学九十二分、审讯学九十四分、侦察学九十三分、痕迹学九十五分、体能一百分、擒拿格斗一百分、**一百分、驾驶九十七分、实践课九十五分、专业论文九十三分……</p>
那长长的成绩单，耗费了向天亮四年的青春，仿佛就是昨天的努力和汗水，却已然成为了浮云和回忆。</p>
高才生？向天亮靠着木椅背，自嘲地笑了，班长给他起的外号，小福尔摩斯，似乎变成了讽刺嘲弄。</p>
那道铁皮门吱的一声开了，进来了三个警察，崭新的九二式警服，显得特别的精神和威武。</p>
人靠衣棠马靠鞍，作为国家机器的核心力量，仅仅是一套**，就具备了基本的震慑力。</p>
为首的还是那个余中豪，刑侦大队一中队，应该是重案中队吧，不过三十四五的年纪，就当上了中队长，前途可期。</p>
那个面露恶相的家伙，是一中队付队长郑军波，四十开外，身材魁武，刚才在警车上揍了向天亮一拳。</p>
拿着档案袋的小青年，当然是记录员了，目光有点怯生，向天亮估计，应该也是哪个专科学校出来的小菜鸟吧。</p>
余中豪站在那里，显然，主审的是郑军波。</p>
“姓名、年龄、籍贯、住址……”果然，郑军波铁着脸开口了。</p>
沉默。</p>
“啪。”郑军波擂了一下桌子。</p>
“小子，问你那。”</p>
继续沉默。</p>
郑军波刷地起身，噌噌的过来，人未到，手先到，带着一股风冲向天亮扑面而来。</p>
向天亮坐在那里，身不动头动，堪堪的避过郑军波扇来的巴掌，右手运气一抬，两根手指戳在了郑军波的胸口上。</p>
郑军波结实的身体一震，“啊”的一声，僵了一两秒钟，重重地跌倒在水泥地板上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