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升嘴角微微抽搐，答也不答，心底思索着退敌之策、计算着自己伤势对实力的影响，寻找着能够摆脱当前困局的契机。</p>
凤九娇笑几声，笑声那般清脆动人，但落在王升耳中，却让他道心慢慢有了些阴暗。</p>
甚至出现了一股窒息感。</p>
凤九继续笑着、飘着，那嗓音如魔音入耳，王升的眼皮逐渐变得有些沉重。</p>
他听闻……</p>
“非语，其实我一直在注视着你，注视着那颗星辰。</p>
你我并不是敌人，你我都是被各自命运束缚的可怜虫而已。</p>
还没想明白你为何能在我的禁制中脱困吗？那自是因为我解开了你的封印。</p>
还不懂吗？</p>
你只是我计划中的一环罢了，非语，不觉得现如今，我距离功成只有最后一步了吗？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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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其这般徒劳挣扎，倒不如与我安静静地融合。</p>
非语，你不想拥有这个宇宙的一切吗？”</p>
王升：……</p>
“有病。”</p>
“在你看来，我确实是有病，但在我看来，你还是那般质朴，尚有几分未曾脱去的稚气，如光芒那般闪耀。”</p>
一只玉手自侧旁探来，似是要拂过王升脸颊，王升身形一闪出现在数百丈外，返身拖拽出数百条苍龙，夹带无匹剑势，对那团虚影轰杀而来。</p>
凤九的笑意略凝，身形化作实质，对王升点出一指。</p>
“还不懂吗？”</p>
下一瞬，周遭一切停止运动。</p>
王升所见，便是那顶着王母娘娘容貌的仙帝·凤九，突然间绽出万丈光芒，一条条七彩斑斓的光带缠绕在她身周，如宇宙中最美的星尘星云。</p>
最重要的是，王升感觉到，他自身与天地道则失去了关联。</p>
凤九手指轻轻扫过，王升手中仙剑崩碎，伤口突然涌出一蓬蓬鲜血，口中忍不住痛哼几声。</p>
她一步步向前走来，口中啧啧轻笑着。</p>
似乎是无数岁月太过寂寞，她的倾诉欲已是要将王升吞没。</p>
“自始至终，我的敌人只是三圣者，女娲娘娘也好，你也好，天庭众仙神，甚至这具身体原本的意识也好，都只是我与他们相争的器皿。</p>
你或许还不曾去想故事的来龙去脉，但现在，我可以完整地告诉你。</p>
我，是另一个宇宙中的至高神明，无数岁月前覆灭了诸神，融合了我的世界，用这个宇宙的道理来解释，就是我与道、与天地不分彼此。</p>
我即是宇宙，我即是至高。</p>
可宇宙是有寿命的，道也有始终，我无法征服允许诸天并存的根本大道，故也未能抵达真正的彼岸。</p>
哪怕我拥有无尽的能量、无尽的岁月，最终也只能面对消亡。</p>
所以，我背叛了我的世界。”</p>
凤九眼角化出了一滴眼泪，这滴眼泪在她脸颊垂落，化作了一幕幕情形，印在王升眼前。</p>
那是一片深邃且古怪的云雾，无数生灵选择自我消亡，释放出了自身的能量。</p>
这些能量被汇入了一条条七彩彩带，整个世界在这些彩带的牵扯下不断缩小，最后化作了一颗黑球，被一只洁白的玉手托住。</p>
画面延伸，那玉手之后是一具完美的先天道躯身形，无法分辨男女，却美的惊心动魄，让人看一眼就近乎窒息。</p>
凤九本体·外宇宙至高神明。</p>
“我吞噬了我的世界，带着我信徒的灵魂，穿透了世界的壁垒。</p>
我计算出了超脱的可能性，就是在这里，一个力量等级比我原本世界稍高一阶的世界。</p>
但当我抵达这里时，惊动了这里的守护者，她是个无私且崇高的神明。</p>
后面的事，你大概都知道了。</p>
我对她撒了个谎，说自己的世界已经崩塌，我只能带着众生的灵魂寻求生机；女娲娘娘心善收容了我，但道则之海的主宰者，却拒绝让我的道则融入这个世界。</p>
对，就是那三圣者！”</p>
凤九话语变得凄厉了起来：</p>
“他们已经完成了超脱！他们已经把超脱之路完全封死！他们填补了这个世界的规则漏洞，多管闲事般让这个世界得以进化！</p>
我的一切全毁了！</p>
全毁了！</p>
我的子民，我的世界，牺牲的毫无价值！”</p>
王升有些费力地抬手，擦了擦嘴角的鲜血，很干脆地一**坐在了一条光带之上，给了少许冷笑。</p>
这就是个疯子。</p>
三观不同，很难交流。</p>
不过有一点凤九没说错……自始至终，自己与凤九都不在一个力量等级。</p>
若自己道躯无损，没有被无灵剑刺穿，那此时尚可一战，最起码拼着自己燃烧元神，勉强提升到道与道碰撞的层次，也能将凤九重创。</p>
可现在，无灵剑带来的伤势，刚才道心产生的缝隙，已被凤九所利用。</p>
本就不富裕的优势雪上加霜。</p>
就很气。</p>
凤九身形已到不足五米之处，两人近乎面面相对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