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十八章</p>
顾白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谢致这话什么意思。</p>
“我刚画完朱鸟的画。”顾白解释。</p>
他觉得谢先生应该少看一点乱七八糟的书了。</p>
谢致进了屋, 溜达了一圈, 确定的确不是什么特别重的气息之后，终于是点了点头。</p>
神兽们本质还是兽，对于气息和领地意识这种东西，比顾白这种安安稳稳并没有这种概念的灵物要敏感得多。</p>
朱鸟和貔貅都是不得了的神兽, 随便溜达一圈蹭蹭都能留下非常明显的气息。</p>
就跟野兽圈定领地一样。</p>
之前顾朗也说过顾白浑身貔貅味儿, 顾白本身是感觉不到什么差异的，也没往心里去。</p>
这会儿谢先生提了，顾白觉得为了司先生考虑，还是尽量避免的好。</p>
顾白打开了窗户，任由阳光与还有些微凉的风吹进来。</p>
九州山海苑的房子其实很不科学, 这个房型按理来说并不通风, 但是只要一打开窗户，就总是会有空气流通的清新感。</p>
谢致取出那个作为报酬率先送来的小礼盒, 放在了客厅里的桌上, 并跟顾白提了提这一位顾客想要的画作。</p>
妖怪们想要的画其实非常一致, 他们普遍都是要山水风景画。</p>
这样灵画里灵气虽然没有蜃景里高, 但对于那些妖怪们来说也聊胜于无了——尤其是草木类的妖怪, 无法进入灵气充裕的蜃景生活, 他们把本体塞进灵画里也比在外边遭受邪气侵蚀要好。</p>
也有几个提出的要求比较特殊的，但对于顾白来说都没有什么难度。</p>
这一次也并没有什么意外，这个妖怪所提出来的, 同样的是风景画。</p>
要求也并不多, 只说要一片林木茂密的森林。</p>
据谢先生说, 这家主顾是一头成了精的鹿蜀，在人类里名声还挺大的，主要经营范围是治疗不孕不育。</p>
不用开刀动手术，也不用吃药什么的，他给个锦囊，随身带着，过上一段时间，就会有好消息了。</p>
“不过这在人类眼里，毕竟还是属于玄学范畴，所以只被一部分人所知。”谢致一边说着，一边把手里精致的礼盒放在了桌上。</p>
顾白知道鹿蜀是什么，同样是山海经里的有种生物，长时间佩戴它的皮毛便可子孙如云。</p>
哪怕鹿蜀如今是以人类的形象在外出现，但这的确是玄学范畴，所以大概地位不够的普通人是根本没有机会得知这件事情的。</p>
“可惜他的这个作用只对人类有效。”谢致说道，“所以我觉得，这大概是他唯一一次有机会问你求画了……”</p>
谢致话语未尽，顾白就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是什么。</p>
谢致的意思是他给鹿蜀小小的走了个后门。</p>
因为鹿蜀皮毛的效用对妖怪来说没什么用，所以他可能并不足以支付谢致给顾白在妖怪中开的价钱。</p>
这一次顾白主动提出需要用人类那边的货币买到的表来做报酬，谢致就干脆找了钱多得花不完却始终没办法买上一张灵画的鹿蜀了。</p>
反正顾白指定了一块价格极高的表，那个价格对于鹿蜀来说九牛一毛。</p>
只要能拿到报酬，顾白是不会管主顾是谁的，但谢致觉得他既然给鹿蜀走了后门，就得跟顾白说明一下。</p>
这事儿做的时候，谢致还没觉得有什么。</p>
但是做完了之后他才意识到这样不应该。</p>
讲实话，他这事儿针对的对象要是司逸明的话，这貔貅知道他走后门，心里不知道得给他记上多少笔。</p>
事前告知和事后告知概念是完全不一样的。</p>
他就是潜意识里觉得顾白不会生气，所以自作主张的干了这个事。</p>
这本来就是不对的。</p>
“没关系的。”顾白对谢致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