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门敞着, 门前的特斯拉没锁，后备箱掀起一条缝，庄凡心进家走到楼前，听见拖鞋踩在地板上的脚步声，嗒嗒嗒很快, 敲得人心率不齐。</p>
他悄悄上楼, 万事先换掉衣服再说, 就算不换也要收好没晾干的小裤衩。待拾掇妥当, 他亲手泡茶或者切水果, 让庄显炀和赵见秋一同坐下来，听他说些话。</p>
庄凡心提口气, 说他和顾拙言在交往，实质是出柜，免不了有些紧张。</p>
楼梯上到一半, 二楼的动静由远及近, 赵见秋摆着裙子拐出来, 看见他吓了一跳：“你怎么没音儿啊, 刚回来？”</p>
庄凡心贴着墙仰着面，文静地“嗯”一声。</p>
赵见秋问：“昨天给你打那么多电话，为什么不接？”</p>
“呃, ”庄凡心支吾, “我在薛爷爷家喝多了。”</p>
“出息。”赵见秋说, “所以就夜不归宿, 天亮了才回来？”</p>
庄凡心不敢接腔, 夜不归宿，他印象中这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词，仿佛暗**背地里的苟且，见不得人，未归宿的一夜干了什么也不能说。</p>
赵见秋轻声数落他，两家之间连一百米都不到，爬也能爬回来，他却大过节的在人家家里叨扰，能不能靠点谱。</p>
庄凡心低眉顺眼地点头，心里想，他哪有爬回来的力气，叫顾拙言握着腰、扛着腿，没骨头玩意儿似的弄了一下午，天怎么黑的他都不知道，只知道眼前阵阵发乌。</p>
幸好赵见秋没多说，貌似在收拾房间，下楼去了，从沙发上把U型枕拿来，经过庄凡心时嫌儿子挡道，顺手拍了下他的**。</p>
“——啊！”庄凡心没忍住。</p>
“你叫唤什么？”赵见秋奇怪道，“至于吗？怎么还哭了呀？”</p>
那一瞬间的肿痛席卷全身，头皮跟着发麻，昨天的快/感有多强烈，此刻的痛楚就有多牛逼。庄凡心抹掉飙出的泪，咬住下唇强撑，**蛋儿绷得像压缩饼干那么紧实。</p>
他倚着墙缓了许久，再抬腿两股战战，扶风的弱柳都比不得他娇弱，登上二楼，客厅有些乱，赵见秋在进进出出地找东西。</p>
“凡心回来了？”庄显炀叫他。</p>
走到卧室外，庄凡心见地板上摊着行李箱，庄显炀蹲在箱子前折衣服，刚才的U型枕也放在里面。</p>
“爸，你要出差吗？”他问。</p>
庄显炀答：“飞一趟洛杉矶。”</p>
庄凡心不明所以：“怎么了？”</p>
庄显炀说：“你爷爷病了。”</p>
美国一通电话的事儿，这边即刻动身，甚至没时间去美院请假调课，庄显炀将请假单和相关说明给庄凡心，让他这两日去一趟裴知家，交给裴教授安排。</p>
走得急，简单收拾完便去机场，赵见秋开车，庄凡心衣服又没换，跟着一起去送。他独自坐在后面，很蔫儿，生病总归是难过的，隔着海洋也无法马上见到。</p>
初春闹过这么一次，当时庄显炀匆匆飞过去，待了大概十天，数月前庄凡心比赛结束提前回国，亦是因为爷爷身体不好，没精力陪他玩儿。</p>
“爸，”庄凡心开口，“奶奶怎么说？”</p>
庄显炀道：“具体情况没说清，过去我才能详细了解。”他回过头，“奶奶还让我瞒着你，怕你期末复习会分心，你就装不知道。”</p>
庄凡心好无语：“我都知道了怎么装啊？”</p>
“反正呢，你不用太担心，做好自己的事情。”庄显炀看向窗外，“老人嘛，病痛是难免的，我去照顾我爸，你在家照顾好你妈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