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许是因为她变了。</p>
所以再看故人，也就同过去不大一样。</p>
这个时候，祖母已经过了知天命的年纪，但因着保养得宜，她的皮肤仍然白皙清透，头上也是乌发团团，一根银丝也不见。只是随着年岁增长，人是愈发得瘦了。偏偏这瘦不是仙风道骨的清瘦，而是种日渐龙钟的干瘪和无力。</p>
她其实，也就只是个寻常老妇罢了。</p>
太微声色不动地走上前去，提起裙裾，恭恭敬敬地叩拜于地，启唇，朗声请安。</p>
周围一溜正陪着祁老夫人说话的人便都齐刷刷朝她望了来。</p>
祁老夫人也怔了一怔。</p>
这样的大礼，这样恭敬的姿态，都是早前的太微鲜见的。她日日来请安，但日日让人看了就心里冒火；她嘴上说着“万望祖母安康端健”，但声音听起来就敷衍得不得了。</p>
哪似今日，每一个字听上去都是那般的真心实意。</p>
祁老夫人过了一会才回过神，笑起来道：“瞧瞧，都说小五不成样，可今儿个这模样分明一分错也挑不出！”她又摆摆手道，“将五姑娘扶起来吧。她身上有伤，都仔细伺候着。”</p>
能说出这样的话，可见她是高兴了。</p>
太微在底下听着，垂着头，双目微敛，由着祁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珊瑚将自己搀扶起来。</p>
这时，一旁的崔姨娘忽然笑着道：“咦，五姑娘今日这眉倒是画得有些不一样。”</p>
她这么一说，众人的目光便又都落在了太微的两条罥烟眉上。</p>
崔姨娘啧啧称奇，一副越看越喜欢的模样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