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似乎不是后悔。”他轻声道，一边看向祁樱。</p>
灯下美人，眼神冷漠：“霍督公以为呢？”</p>
霍临春“扑哧”一声笑出来。</p>
这鬼打墙般的对话，看来真是故意的。他移开手指，也懒得再说下去了。</p>
第二天，祁樱又去摹了一遍图。</p>
熟能生巧，她渐渐画得顺了。</p>
线条，弧度，大小，一切都能以假乱真。</p>
尽管她并不知道，自己到底在画什么东西。她画了一遍又一遍，这画还是怪得不像话。</p>
离远些，字迹模糊了，画便变得像是一条扭曲的蛇。</p>
但头尾相连，身体弯曲扭转，很是怪异。</p>
离近些，蛇的身体便又变成许多细碎的线条。</p>
祁樱初见它时，并没有多想。</p>
古怪的宅子里，有古怪的画，这难道不是应该的吗？</p>
可是，那一天，她突然意识到了。那些细碎的东西，她并不是第一次见。</p>
那是太微和薛怀刃墨十娘一起离开松山后，又独自回来的时候。</p>
太微一到松山，就整日闭门不出，精神恍惚。</p>
姜氏很担心，却不敢多说。</p>
她这无能的姐姐，自然就更没什么可说的。但旁观了几日，她还是忍耐不住，去找了太微。</p>
天还没亮，时辰还早。</p>
可太微早就坐在那。</p>
她还腹诽太微起得未免太早，然而进去了才知道，那臭丫头根本就是一夜没睡。</p>
茶是冷的，人也是冷的。</p>
她拖了太微去床上。</p>
太微手里却还是抱着本书不肯放。</p>
没奈何，她也踢掉鞋子爬**，躺下了。</p>
姐俩并排躺着。</p>
外头的天还是黑漆漆的。</p>
太微忽然问她，知不知道她娘陆氏祖上是做什么的。</p>
她想了下，把自己知道的事全说了。</p>
太微听完，沉默了片刻，而后把手里的书递了过来。像是某种交换，她说了自家祖上的事，太微便也把姜氏祖上的秘密，告诉了她。</p>
灯芯“噼啪”炸响。</p>
祁樱刚翻开一页，便发现自己想错了。</p>
这根本不是书。</p>
那上头的文字，和她如今在壁画上看见的，一模一样。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