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。</p>
无邪沾着血的双手，紧紧按在**的柄上。</p>
尖而薄的利器，准确地刺入血肉，斩厄的血流到他的手上，和他自己那几乎要沁入皮肤的血腥融为一体。</p>
想起来。</p>
快想起来。</p>
无邪在心里默念。</p>
无能的期待，最显凄凉可笑，可他只能如此期盼。</p>
“斩厄，求求你了……”无邪手下用力，**又刺入两分，直至尽头。</p>
然而，斩厄还是神色不动。</p>
脖子被一把扼住。</p>
无邪被他用力地摔出去，“嘭”一声重重倒地。</p>
尘土扬起，斩厄张开嘴，血像流水一样淌下来。</p>
他趔趄着后退了两步。</p>
杨玦厉声喝道：“杀了他！”</p>
斩厄一手垂在身侧，一手紧紧握住剑柄。</p>
“还不快动手！”杨玦冷冷地看着他。</p>
三年前，一夕生变，薛怀刃和祁太微消失无踪后，无邪和斩厄也不见了人影。他一直以为，斩厄也跟着离开了。</p>
直到从西北回来，再见斩厄，他才知道，国师做了什么。</p>
那个时候，斩厄便已经不记得他是谁。</p>
国师弄坏了斩厄的脑子，把他变成了一个没有记忆的蠢物。“养育”一个没有过去的人，似乎是国师的癖好。</p>
但很可惜，斩厄不是薛嘉，也永远不会成为另一个薛怀刃。</p>
因此，没有多久，国师便厌了。</p>
他把人丢在镇夷司的地牢里，弃之如敝履，再也没有去看过一眼。</p>
到最后，斩厄这个名字，也没有任何意义了。</p>
是以，不管无邪如今怎么呼唤他，都只是在呼唤一个已经不在的人。</p>
狂风吹过，白烟缭绕。</p>
斩厄的剑，提起来，刺下去，又提起。</p>
地上的无邪，咳嗽着，鲜血呛入鼻腔，满脸都是。他睁着迷蒙的双眼，轻轻抓住斩厄的裤管，呢喃道：“咳、你个**……要、要是咳……要是哪一天想起来了……咳……可怎么办……”</p>
长剑颤了下。</p>
无邪的手指，用力一拽又松开，无力地落在地上。</p>
小时候的事，反反复复出现在眼前。</p>
他大概是要死了。</p>
“无邪——无邪——”</p>
“你在看什么？”</p>
“你瞧那个人，生得是不是同我很像？”</p>
“是挺像，都有眼睛鼻子和一张嘴。”</p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