元宝扭头看向她戳着自己的那根细白手指，发出“喵呜”一声，龇了龇牙，身子却没动弹。</p>
若生微微蹙眉，挠它肚皮。</p>
它就乐得打滚，又巴巴地摊开了身子仰面倒在她手下，任由她摸。</p>
若生却慢悠悠把手收了回来，看也不看它一眼，只望着别处呢喃：“猫儿可会翻墙？”</p>
“喵呜，喵喵……”元宝用那双眯缝眼牢牢盯着她的手，万分不舍，终于迈开猫步，一点点往前挪。</p>
它慢吞吞走着，若生也就不紧不慢地跟在它边上走，权当散布。她稍落后半步，元宝便过一会就转过头来看她一眼，似乎生怕她不在自己边上，确认过它又转过身去，继续往前走。</p>
终于，元宝在一个角落里停了下来。</p>
那是块早前开辟出来的花圃，栽了几株蔷薇，枝叶翠绿，花倒还未开，只能瞧见几星粉白在绿叶中若隐若现。</p>
因栽的密，若生站在花圃前一眼看过去，只觉这蔷薇种得是密密麻麻，看得人眼晕。她先前虽让人将木犀苑里的盆景花木都除了去，这一处却因地处偏僻而被留下了。</p>
花期将至，一丛丛蔷薇日渐娇艳。</p>
若生狐疑地看向元宝，却见它突然弯腰伏身往花丛里钻了进去。</p>
咦？</p>
若生紧跟着弯下腰去看。</p>
只见元宝身子灵活地在花丛间打转，一会就没了踪影。她大吃了一惊，正要往花圃里踩上去的时候，眼前蓦地出现了一道黄白的身影，元宝突然间又出现了。</p>
若生唬了一跳，低着头仔仔细细朝元宝身后看去，这才发现后面的那堵墙的墙根处，竟有个洞。</p>
宽近一尺，高却不过半尺。</p>
连家的宅子是就地买下的，早在他们入住之前这里就已经生活过许多人。这宅子是经年的老物，除千重园是后来单独修缮过的外，像若生的木犀苑一直不曾大动过，这墙日积月累风吹雨打，不知何时竟破了个洞，边上散落了些许碎石块，有些已成齑粉。</p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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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生在心中比划了下，看着元宝的眼神就不觉变得怪异起来。</p>
依这家伙的身形，只怕会卡在洞口吧？</p>
然而像是瞧出了她的不信，元宝突然猛地一窜，圆滚滚的身子就沿着那小洞钻了出去。</p>
“……”</p>
趁着若生怔愣的间隙，它又得意洋洋地溜了回来。</p>
若生说：“东西也送到了，好好回去吧。”</p>
元宝仰着脖子，没动，举起前爪挥了挥，又在自己脖子上抓了抓。</p>
若生恍然大悟，提着裙子大步回到廊下软椅前，拾起空了的锦囊跟字条，推门进了屋子里头。临窗的大炕上摆着炕几，上头散了两本书，是颜先生布置的功课。书卷边上的笔架上，搁了支用过的笔。</p>
她上前提笔，蘸了蘸砚台里半凝的墨，在铺开的纸上写了两个字——多谢。</p>